才疏学浅的南陈

i fa dian:才疏学浅的南陈

磋磨 55.5

afd更至58.3


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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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桉没有说话,如果说是要怪罪,倒也不至于这么严重,他只是单纯的某些地方没有做好,没能履行当年的承诺,长到这么大,还是没能好好保护老师。


  他记得他当年向杨苛许诺过的,他要保护好老师,绝对不让老师受伤,不然就亲自去找杨苛,让杨苛打断自己的腿。


  这样想着,他越来越害怕了,如果真的被打断腿,那么可能要在医院里住上好一阵子,肯定很疼,也很需要人照顾,可这个时候真是人手紧缺,J大无论如何也承担不起了。


  何桉抿着唇跪下,如果他反应再快一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他没有跟老师在办公室里争吵,或许还能解救老师。


  他两只手垂在身侧,一如当年的坚决,“可以。师伯,您罚我吧。”

  何桉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学生,天性温纯善良,偶尔会端一下罕见的少爷架子,也只是一下而已,很快就能被收拾服帖。


  整体来说,这个少年成长的路途十分艰辛,以至于现在长成青年,便是锐不可当的模样,他是善良的人,会挂念别人的好,好些时候会极端,那都是基于他在意的基础上。


  杨苛忍不住多打量了何桉几眼,跪在地上的青年脊背挺得很直,那一副坚硬的脊梁屹立不倒,甚至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高挺的鼻梁下是好看的唇,再往上便是精致的眉眼,举手投足都是书生意气。


  他知道青年从来不怕这些,他真正怕的,其实是失去,这几个夜晚想必也是辗转难眠,就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心里攀爬,杨苛知道他们都是难熬的。


  包括江澈也是这样。

  杨苛叹了一口气,于心不忍道:“小桉,你起来吧。”


  何桉诧异,他仄歪着脑袋,解释:“师伯,可的确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老师,我当年对您承诺过的,您也说了,如果我没有做好,就要亲自来求您把我的腿打断……”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怎么忍心?”杨苛看他跟黏在了地上似的,连忙弯腰去捞他起来,“起来吧,别跪着,跪坏了我可不帮你按揉。”


  “唔…谢谢师伯。”

  何桉揉揉眼睛,半信半疑的撑着地起来,弯腰拍一拍站在裤子上的尘土,再随意揉一揉膝盖,试图缓解一下疼痛。

  杨苛踱步到冰箱门口,打开冰箱,取出了一瓶不知道什么时候购进的红酒,又随手拎了两个酒杯,接着坐到何桉对面,问:

  “要不要喝点儿?”

  “好。”何桉没有婉拒,他想着明天也没有太重要的事情,便接了过来,欠身再一次道谢,“谢谢师伯。”



  晶莹剔透的液体缓缓滑入酒杯中,从香味来看,这瓶红酒似乎品质不错,何桉忍不住轻轻抿了一口,发现是真的很不错。

  “我从H市带过来的,想着你肯定喜欢。”杨苛举起酒杯,与何桉相碰,红色的液体在杯中翻转,“特意藏了好几年,沉淀下来的香味真的很不错。”


  何桉轻点了一下头,他一只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服帖的搭放在膝盖上,他抿着一抹笑意,

  “师伯您有心了。”

  “不是我有心了,该是你有心了。”


  杨苛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青年,他说:“就像你当年承诺我的,每一次你都能竭尽全力保护你的老师,我平时住在H市,与你通电话的时候你也没有说太多,可我能从你老师口中知道,何桉,这几年,你辛苦了。”


  “我…我没有。”何桉苦笑,他捏着酒杯,眼底一片清亮,似乎又有水花要冒出来,“辛苦的是老师…不该是我,我什么都没做,我也什么都做不好。”


  很多时候,他自认为已经倾尽了全力,到头来的结果却还是不能让自己满意,他放下酒杯,两只手不停的在脸上搓动着,

  “师伯…对不起…我还是没能保护好老师,真的对不起…”

  “不,小何,你已经很棒了,你和小澈,都已经做成很多了。”杨苛安慰他,“尤其是你,能容忍你老师从前的臭脾气,能受住他的每一次苛责和惩处,包括现在,你也总是无条件的向着他。你真的很好,何桉。”



  杨苛的平心而论,何桉一直觉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若是做不到,他就会陷入无尽的自责。

  “可是我,我还有很多地方不如老师,我还是……”

  “小何。”



  杨苛再一次叫住他,他的声音深邃沉稳的就像布满星辰的夜,令人十分舒服,

  “人总归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风格,就算是你老师的,也不一定是完美,你做好你自己就行。”


  何桉抿着唇,没有说话。天花板上的玻璃灯顺着他的瞳孔跳动到红酒酒面上,荡起层层波纹,青年双肩抖动的频率越来越高,泪水不停的往外流。

  “这段时间工作繁忙,许多事情还需要你帮忙交接。小何,其实你早就可以站在你老师前面了,你只是需要这个勇气,你需要一个机会。”


  现在没有老师陪伴在身边,又何尝不是一个完美的锻炼机会。

  他可以接替院长助理的位置,帮忙打点一些事情,也可以靠着自己精湛的学术知识,去开许多讲座。

  不知不觉中,他真的已经可以做成很多事情了,只是他一直都不自知。



  何桉抹掉零星的几滴眼泪,他觉得杨苛说得对,他应该勇敢起来,他也应该有这个勇气,去面对许多从前不敢面对的东西。他总不能一直躲在沈珘身后。

  他灌下最后一口酒,浓香的气息酣畅淋漓,他起身,再一次欠身:“我知道了师伯,谢谢您。”

  “学校里的事情其实不算多,一件一件慢慢处理是可以的,小何,我相信你,你老师肯定也相信你。”


  后续的事情确实不算多,沈珘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很多事情刚辗转到手中就被他解决掉了,也就一两件零碎的工作要处理,不会很难。


  再就是何桉自己,他连着有几场讲座都要在大教室展开,届时会有外校的教授和学者前来,除了这些,还要接待前来参观的领导,他们能打赢申硕攻坚战的。


  这些安慰真的很有效,前后有不少人都来开导过自己,他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也知道自己终将要承担起责任的。


  ……

  沈珘肯定会醒过来的。他绝对不能着急,他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等着老师醒过来。


  老师呆在病房的几天,江澈倒是闲得发慌,大英竞赛初赛他晋级了,题目也刷的差不多,他拟学的第二外语是日语,毕竟他是个热爱追番的中二少年。


  百般无赖之下,江澈就鬼使神差的在兼职群找到了一个代课兼职,寻思能体验一下站在讲台上教学生的滋味。


  周五下午他正好没课,赶了一个大晴天,他背着他可爱的斜挎包骑着共享电动来到了他要到的小学门口。


  他跟门口保安打了个招呼,紧了紧肩上的背包,在嘴里哼着的歌儿戛然而止,第一次一个人面对庞大的校园,他还是有些紧张的。


  他轻噎了一口唾沫,不停的给自己打气。他听见小学的下课铃悠扬响起,心情跟着越来越忐忑。


  直到他一个人站在讲台上时,他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滑稽,他才知道自己需要多大的勇气,他才知道,自己和老师与师兄的距离,原来还差这么一大截。


  五年级的小学生正处于叛逆期,他根本就管不住,小学生机灵,基本都知道他是外校聘请过来的,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站在讲台上教书,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难怪师兄要经常偷跑去大教室练习,难怪老师总是要求让他上好每一节师范技能课,因为这都是师范生蜕变成老师,必须要走的路,他必须成长。


  他就这么硬着头皮教了一节英语启蒙课,工资是现结的,一开始也没有和江澈说清楚,光来回路费就花了十块钱了,还辛辛苦苦在讲台上站了半天。


  两个小时累死累活下来也就五十块,扣去路费就只有四十块,江澈当场就不服气了,他拉着负责人骂骂咧咧起来,

  “怎么给这么少啊?我们在学校里面反复折腾,你们这不压榨劳动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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