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疏学浅的南陈

i fa dian:才疏学浅的南陈

磋磨(师生)

afd更至57.3


55.2

  -

  不过只在顷刻之间,那把明晃晃的亮眼的刀片就刺入了沈珘的后腰,红色的血流徜徉出来,彼时何桉和江澈都还没来得及回身,根本无法制止住这种场面。


  爆炸和轰鸣声在耳边此起彼伏,江澈似乎回到了在医院治疗心里的那几个夜晚,无数个“孙障”笼罩在自己身边,一会儿拿夹子,一会儿用电击棒。


  何桉似乎被人拖进了漫无边际的长夜,永远暗无天日,见不到一点光,只能迷茫的,踌躇的,踽踽独行。

  “报警!打120!”



  眼见着凶手拔刀就要逃离,何桉连忙飞奔过去,他清澈响亮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上,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周围很快就有人围过来,沈珘嘴里一股腥甜,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从他嘴里涌出来。



  他刚从办公室里出来,想要喊两个崽子跟他一起去食堂吃饭,或者一起去小吃街吃一点东西,刚才何桉无理了,沈珘还想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罚他一顿板子。

  想着想着,就没太注意身后有人鬼鬼祟祟的潜伏过来,更不知道那人心怀鬼胎,竟捏着柄小刀刺到了自己后腰上。



  江澈颤颤巍巍的打了救护车,连着报警电话一起打了,紧张的情况下,还差点把两者弄混了,他哆哆嗦嗦的跪到地上,哭着喊沈珘,

  “老师,老师………!”

  有人在议论,也有人跑去医务室拿酒精和绷带回来给沈珘止血,不一会儿院长也来了,他疏散开了周边的人,蹲在沈珘身边,摁着那道狭长可怖的口子,

  “小珘,小珘…你还好吗?小珘?”



  ……

  个子很高的微胖青年跑下楼梯,何桉直接一个侧翻,整个人顺着扶手滑下去,干脆利落的来到了人的面前。

  这个胖子也在害怕,他捏着小刀,刀上还沾着沈珘的血,本来他是想要直接刺入心脏的,不过他太害怕了,到底没有这么做。



  周围围上来几个同学,何桉卷起肩膀上的袖口,深吸一口气,他的手腕和肩颈被他扭得嘎啦响,他握紧双拳,两腿微微分开,做好格斗架势。

  微胖青年不想跟他纠缠,奈何前后都是人,并且都已经嗜血过一次了,他不介意来第二次,于是他转身就想抓一个女生过来当人质。



  然而不等他得逞,何桉的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锤了过来——

  “卧槽!警察呢?快把警察带过来!这里太危险了!不要围在这里!”



  有热心肠的同学正在维持秩序,何桉使尽了力气,他劲瘦的臂膀抵在人的背上,腾出来的另一只手紧紧压制着微胖青年的两只手。

  鸭舌帽滑落在地上,脸颊侧边的十字刀疤十分明显,这是一个何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蒋文升。

  “师兄。”



  蒋文升对着他笑了一下,好像这许久时间的劳改生活只是让他换个地方吃喝玩乐,“还记得我吗?”

  何桉挥起拳头,一阵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他纯黑色的眼眸紧紧的盯着眼前人,好像要盯出火花来,他顿了顿,捏紧的骨节都在发白。



  是他害了老师。如果当年,自己能一个人承受住老师的打罚,如果当年,自己能老老实实的沉下心来研究学术,如果当年,没有死缠烂打把蒋文升拉过来给沈珘当学生…那么这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

  蒋文升这个人就算化成灰了他也能认得,一副丑恶的皮相,监狱里的劳改生活似乎对他并没有起什么作用,他照样是每天该吃吃,该喝喝,玩玩乐乐。



  他终于还是放下了拳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过不一会儿警察赶过来,给蒋文升锁上了手铐,蒋文升还是一脸贼兮兮的笑容,正对着何桉笑,好像在说:无论怎样,我都是可以卷土重来的。



  何桉突然就有些心烦意乱,他拽着警察大队的队长来到了自己办公室,两只手撑在桌上,目光尖锐犀利,

  “是谁放他出来的?”



  警察队长是个中年男人,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何桉,有些刻薄,有些冷淡,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纵使他见过许多场面,可见到这样的一幕,难免还是会犹豫,

  “这个…我们…”

  何桉吼道:“是谁?!”



  “小何少爷。”警察队长长呼出一口气,他提醒道:“你冷静一点儿。”

  何桉冷笑一声,此时此刻他哪还能心如止水的跟人摆温文儒雅的风度,他扯了一下领口,左右两边精致的锁骨往外露,

  “你不知道是谁,对么?”



  “是有人走了非法渠道,我们也调查不出来是谁,小何少爷,我们只是…”

  重重的一拳砸向桌面,“你们就是这样做事的?!”



  警察队长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何桉,看着眼前这个脊梁挺拔的青年,看着午间耀眼的阳光斟酌在青年白皙的皮肤上,整个人更加亮眼。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是院长打过来的,何桉揉着眉心接起电话,

  “院长。”

  “好,嗯…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我没有,对,绝对没有抽烟…真的,您放心。”



  说完就掐断电话往外走,警察队长忽然抬手摁住了他的肩,“你要自己去查?”

  何桉抿着唇,没有说话。

  那就是默许了,警察队长叹了一口气,“这里面的水有点深,也不知道是谁三番五次想要来害你的老师,你千万不要冲动。”



  何桉眸里的光闪了闪,他自嘲的说道:“我的一切都是老师给的,我又给过我老师什么东西?”

  院长让他和江澈一起跟着去医院,还特地安排了安保人员维持秩序,他站在走廊上,有风拂过他的衣摆,烈日滚烫,他仿佛还是少年模样。



  江澈抽抽噎噎的坐在副驾驶,少年的泪水晶莹剔透的,他呜咽道:

  “师兄…呜呜呜,老师这么好,为什么总要坏人要来害他呀?为什么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红色的蔚来新能源汽车在路上疾驰,车载音响仍是那首最近循环的歌曲,这首歌百听不厌,正用温柔的腔调缓缓吟唱——

  I miss the days when life was so simple,

  我怀念过去生活简单纯粹的日子,

  Felt like the glass was always half full,

  人生如此乐观豁达,

  Where did that go?

  美好的旧时光去哪儿了,

  Back when we didn't fear the unknowns,

  回首过去 我们不惧怕未知的时光,

  But that was long ago,

  但那是很久以前的往事了,

  Who can say where the path will go?

  谁能够阐明 这条路会通往何方。



  何桉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泪水总会跟着万千的思绪漂浮上来,眼眶温热,好像是要掉出来了。

  ……

  沈珘一开始还勉勉强强能听见一些声音,起初是何桉的咆哮,还有江澈的哭泣,以及周围同学帮忙的声音,还有此时此刻院长急切的呼喊。



  可到后来,这些声音消失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上的救护车,也不知道自己在手术室里呆了多久。他依稀到了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没有太多痛苦的世界。

  他似乎更加贪恋这个世界,因为在这里,有他无论怎么渴求也得不到的东西——



  父母的疼爱,小小年纪就被送进了幼儿园的培优班,和一群很优秀的小朋友学知识,下课放学之后,爸爸会骑着单车送自己回家,妈妈在家会做好吃的。

  没有在农田里“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的苦闷,更没有拦着他,不让他去求学的决绝,他在这里,可以自由翱翔于知识的海洋,干自己想干的事情,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走向更明亮的人生。



  ……

  何桉两只有力的臂膀撑在桌面上,他站起来,问:

  “梁主任,您什么意思?能不能再说清楚一点?”



  不是他冲动,是沈珘做完手术之后到现在都没能醒过来,打电话给徐钊珉和杨苛,两人说已经在路上了,江澈回家向杨静扯谎,自己则是在医院守了一天一夜,课都没有去上。

  当然陪着自己的还有叶锦爻和外院的其他老师,可都不及他半分的胡思乱想。



  他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睁着两只填满血丝的黑眼睛,就像是从网吧里通宵了的网瘾少年似的。

  被叫做梁主任的医生轻推了一下眼镜,他刻板着脸,一字一顿的对何桉说:

  “简单来讲,就是你的老师很难醒过来了。少则几周,多则数年。他有什么亲人吗?”



  “没有。”何桉无力的摇摇头,“老师他小时候受过刺激,留下了阴影。后来又因为我而患上了抑郁症,可他一直都表现的很不在意。”

  “问题就出在这里,他可能已经开始贪恋他的理想世界,不愿意再醒过来了。”

  何桉默了默,问:“那有什么办法能唤醒我的老师吗?”

  “有是有,不过很漫长。”



  梁主任说:“光靠我们的仪器还不够,你们可以每天进去陪陪他,牵着他的手,或者是用他记忆最深的东西刺激他。这样或许会有用。”

  “好,谢谢您。”

  “不过…”



  梁主任将人叫住,何桉转过身,听着他继续说:“一定要慢慢来,不要上来就唱什么苦情戏,这样是没有用的,一定要用他喜欢的东西去引诱他,把他牵出来。”

  “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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